《古塔》:氛围感拉满的中式克苏鲁 -

来源:爱看影院iktv8人气:397更新:2025-09-11 08:34:31

相较于此前oobmab创作的《巴虺的牧群》与《黑太岁》,《古塔》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叙事风格。其氛围营造尤为出色,通过层层铺垫最终引领读者窥见数百年前坠入异时空的神秘人物。作品摒弃了血腥场景,转而以一种令人恍若置身异世的错位感贯穿始终。故事架构暗合"卫斯理探险"模式:"我"在藏地偶然邂逅一座诡秘古塔,继而从藏民口中聆听关于它的历史传说,通过古籍记载发现前人进入塔内留下的离奇见闻,借由一幅唐卡揭示超越时空认知的异域生物与文明。最终在深入古塔的探索中,领略到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超现实世界。

与《巴虺的牧群》中地下幽深的蛇人隐秘世界、《黑太岁》里警员见证的永生"太岁"现象不同,《古塔》更注重在叙事展开前为读者构建认知框架。它如同一个精心设计的谜题,让读者在踏入塔门之前便开始思考:这个世界的真相是否真如教科书所描述的那样?正如数百年前那位探秘古塔的藏族土司在日记中所写:"昨日至斯巴萨(即文中的古塔),亲见轮回流转,万象更迭,兴亡不过须臾,始悟人生短暂,不值一提。"作为跨越时空的文明遗迹,古塔以其神秘的时空属性和未解之谜,持续吸引着后人探寻。

那幅唐卡绘卷是从一位老藏民处所得,据称与古塔有关。其画面不同于寻常唐卡的宗教场景,长度约两尺半,宽度不足两尺,两端饰有康巴藏区西部常见的纹饰图案。画面中央出现一个金色八角形边框,框内绘制了大量人物与形形色色的非人形象。在仍可辨识的众人中,约半数为藏民,但其服饰却跨越了漫长的历史时期——部分人物的着装特征符合吐蕃王朝甚至更早的风格,而另一些则展现出明清时期藏服的典型样式。更令人费解的是那些非藏民形象,他们的装束毫无规律,甚至无法归类到同一人种,有汉族或蒙古人种的特征,也有高加索人、雅利安人的面容,更有部分人物完全看不出人种归属,让其起源变得扑朔迷离。

在人类文明之外,还存在着诸多超越人类认知的异星生命形态。最令我费解的当属画中那些非人生物的意象。通过观察形象差异,可辨识出至少五类截然不同的生命体。例如,在八角形边框左下角,描绘着形似直立行走的蛇类,细长的躯干与脖颈上覆盖鳞甲,四肢皆为蛇形,却诡异地披挂着繁复华服;右下角则呈现黑吻有翼的异形生物,其艳丽色泽与哥特教堂滴水兽般的造型形成奇妙呼应;而上方正中央的锥形海葵图案更显神秘,四条末端呈螺旋状的触肢从尖端延伸而出。此类超现实生物形象在藏传绘画体系中极为罕见,既不见于传统画作,亦未在藏族神话体系中留下记载。

然而,这些图案中的一部分却唤起了我对早年接触过的古老传说的回忆。那些传说充满隐晦与黑暗色彩,缺乏确切的起源线索,却共同指向人类文明诞生之前的远古时代。在八角形边框外围的有限空间里,还描绘着形形色色的异域建筑与地貌景观。尽管这些图像高度抽象,难以直接解读其象征意义,但其表现手法与藏区寺庙中常见的佛教轮回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值得注意的是,若对细节足够关注,会发现作者oobmab巧妙地借用了《巴虺的牧群》的意象,其中‘拟人化蛇形生物’显然对应着蜀地传说中的‘古国’概念。恰逢蜀地与藏地地理位置相近,这种文化意象的交织使作者将两地的上古文明叙事编织成了统一的整体。

古塔文明显然超越了"巴虺蛇国"的文明水平,唐卡上的神秘图案与藏传佛教的宗教元素似乎存在某种传承关联。但真正引发研究者关注的是康熙-雍正年间土司次松加布对古塔的记载,这份资料出自现代康巴地区历史研究文献。记载中提及次松加布曾邂逅一位与众不同的巫师,其世界观认知与传统喇嘛及苯教巫师截然不同,知识储备远超常人。受此启发,这位笃信鬼神的土司最终踏入古塔遗址,留下了令人震撼的感悟:"初至斯巴萨,目睹轮回流转,见证万千王朝更迭,兴亡不过转瞬之间,方知人生短暂,不值一提。"

两度深入古塔的见闻令土司震撼不已,遂恳求巫师再度重返秘境。二次入塔后,其感知更为异样:"见诸般神魔鬼怪,形貌奇诡、状若鬼魅,所行之事难以言喻。待香火燃尽,方出塔门,方知此乃魇梦一场。"读者不难察觉,在作者构建的宏大世界观中,人类文明不过是万千世界之一。那些由非人族群建立的文明,在清代藏地土司眼中自然显得怪异莫测,尤其像"古蜀蛇国"这般以人类为祭品、借助神秘科技实现物种分化的行为,更令土司及所有观者瞠目结舌。

土司第三次擅自闯入古塔,且未获得许可。巫师曾明确警告凡人若要进入古塔,需在特定时间段内完成仪式,否则将陷入塔内永恒的时空领域。尽管外界已历经千年沧桑,对塔中居民而言不过弹指之间。关于土司的记载在此戛然而止,而我在数百年后再次踏入古塔。通过观察整座古塔的建筑体系与石材特征,我推断出当前考古学界普遍接受的观点:青藏高原古代文明可能在新石器时代基础上孕育出了独特巨石文化,其起源地或位于青海湖东北部地区,并逐步向藏区腹地扩散。更有激进学者提出不同见解,认为现存的巨石文化遗迹实为后世藏族先民对更古老文明的传承与敬仰,而那个真正辉煌的文明或许早已消逝在历史长河中。无论如何,我所见的这些建筑遗迹显然与特定历史时期存在深刻关联。

踏入古塔的瞬间,我不仅凝视着巍峨的石块构筑,更被一种类似磁场共振的奇异声响所吸引。这些声音并未因环境改变而停止或增强,它们仍以诡秘的方式持续回荡,仿佛人群的窃窃私语,又似藏传法会中信徒齐诵经文时的嗡鸣。在攀至封堵堆顶端后,我并未贸然进入塔内,而是驻足于入口处,手持手电筒逐个审视古塔内部的每个角落。

再度在石壁上目睹那幅异样的唐卡所描绘的世界时,我注意到与文字共存的还有由曲线构成的繁复装饰图案。然而这些图案的意义却始终隐晦不明。在较低处则分布着风格各异的图腾印记——相同风格的符号往往成群出现,这让我不禁推测出这里曾见证过多个民族的驻足。经过辨析,我确认了六种不同的艺术风格,其中两种的年代特征尤为清晰:一种与吐蕃时期的刻画如出一辙,另一种则带有清朝密教的印记。

当墙面上的藏文反复印证着“斯巴萨”的称谓时,我意识到这或许是个超越时空的概念。在吐蕃风格的雕画中,我意外发现了达瓦次仁手中唐卡的雏形版本。这幅古老的雕画与唐卡有着惊人的相似性,但其内容更为丰富:中央的八角形图腾与唐卡核心图案呼应,而环绕其周围的八个小型八角形则呈现出独特的分类体系。右上方的小八角形中只见藏人形象,左下方则布满拟人化蛇形生物,正上方则浮现出类似海葵的生物形态——它们既非纯粹动物也非典型植物,模糊的边界令人费解。

这些图案似乎承载着不同时代的创作痕迹——东北角墙面的蛇形图腾与莫高窟常见的多时期叠加现象相吻合。或许这些生物正是各族信仰的图腾象征,正如早期文明常将人类与动物形态相融合的表现:阿兹特克人崇拜的羽蛇神,或是东北萨满身上那些神秘的兽皮纹样。此刻,古塔再次重现土司所述的超然场景,仿佛时空在此处凝固,朝代更迭的痕迹化作永恒的回响。

“三塔并非塔”,我所见的景象以迥异的速率流转更迭。某些景观宛如千年的时光被压缩成一卷急速播放的胶片,而另一些则以常态或近乎停滞的姿态存在。在这些画面中,我目睹了由奇诡植被构筑的幽暗密林在氤氲白雾中蓬勃生长,继而骤然衰败为广袤凶险的沼泽,再逐步干涸退让给砾石铺就的荒漠,随后又重获新生,在黄沙中迸发出簇新的植被,构筑出另一片苍翠森林;我看到绵延的群山化作无垠阴郁的海洋,翻涌的波涛又悄然退守为新生的陆地;我看到蓝白相间的冰川如巨兽般降临又消逝,皑皑积雪与层叠的针叶林在土地上激烈争夺;我看到无数恢弘建筑如孩童堆叠积木般从密林中崛起,直刺沉闷的云层,最终轰然崩塌,化作由巨石堆砌的残骸,半掩于黄沙之中,最终从视野中彻底消失。而在这片被湮灭的土地上,新的建筑再度拔地而起,取代旧日辉煌,经历繁荣与崩解——我见证无数这样的轮回,每座城市皆如现代都市的镜像,甚至更为壮丽,却终将归于崩塌,化为废墟,被荒漠吞噬,或被新城取代,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人类文明何其微小,蛇人、羽人乃至所有史书中记载的"阿努纳奇"、"山海经诸怪诸兽",不过是"斯巴萨"目光中转瞬即逝的幻影。在那些远古传说里,某种拥有四条粗壮触肢、形似海葵的巨型生物正缓缓穿行。它穿透层层叠叠的暗绿色蕨类羽状复叶,却未在拱门前驻足,也未消散于虚空。而是径直踏入拱门,如幽灵般穿越那堵被幻象覆盖、实则存在的封堵石墙——我目睹它虹彩般覆盖鳞片的锥形身躯掠过身旁,触肢在移动中竟短暂停顿,仿佛在凝视着我。

显然,这便是《古塔》之外所提及的“古神”,一种曾主宰人类与蛇人等万物生灵的上古存在。它们极有可能与建造斯巴萨的远古文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我苏醒时,已身处现代医院之中——昏迷的“我”被藏民从古塔外救出,此刻意识仍被古塔幻境缠绕。更令人震撼的是,在塔内竟重现了古籍中记载的那位数百年前的历史人物:土司次松加布。

在四座塔楼之外,神思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我目睹了巨型锥形生物用粗壮的触肢挣扎着驱赶围拢而来的蛇形怪物;部分蛇形怪物则与身着藏族装束的人类展开对话;与此同时,另一些藏民正奋力将头倒悬于巨大石柱上的翼展生物逐出区域。就在此时,一名身着华丽藏族服饰的中年男子突然惊惶奔来,他的衣着显露出明清时期权贵阶层的特征——厚重的毛绒哔叽织就的袍服,缀满金线的藏刀鞘,以及象征地位的华贵装饰。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幻影竟如同实体般紧紧攥住我的手腕,我清晰感受到他颤抖的手指施加的巨大力量,那种生疼的触感仿佛穿透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

我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藏族贵族特制香料的幽微气息,那语言虽与现代藏语存在差异,却仍能辨识出几个基础词汇。他低语着"救我……",此刻的场景可视为古塔内部的异界,不同文明在古塔深处交错共生。古神文明与新神——《巴虺的牧群》中记载的蛇人文明展开着隐秘博弈,人类则在与其它异种文明进行着拉锯战。当我认为这些纷争与自身无关时,一位沉睡百年的土司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这个跨越时空的相遇揭示了某种超越常规的交流可能。更令人惊奇的是,土司竟被古塔内栖息的神秘生物所禁锢,暗示着更深层的时空关联。

刹那间,一道笼罩天地的黑影骤然降临,无声无息地将他拽入头顶的深渊。还未及发出惊叫,另一只干枯如枯枝的利爪已从我身后缠上臂膀。我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何物,更不敢回头确认,但那非人之手的触感已悄然撕裂理智的防线。此刻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迫使我在石阶上翻滚逃命。至最后一级台阶前,命运的残酷才彻底显形——一个令灵魂震颤的念头如利刃贯穿意识,将最后一丝清醒彻底斩断,将我推入绝望的漩涡。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唯有恐惧驱动着本能向前奔逃,远离这个游离于现实之外的噩梦之地。尽管时空的悖论荒诞不经,所有认知都崩塌在逻辑废墟中,但那个念头的轮廓却异常清晰:我此刻发出的惊呼,正是昨日深夜穿透灵魂的、那声撕裂现实的尖叫。

《古塔》通过藏传佛教对生死轮回的独特诠释,构建出充满神秘气息的叙事空间。作者深入研读相关文献,借助藏民口述编织出古塔作为"百鬼驻所"的民间传说,这种文化交融的叙事策略让文本始终萦绕着对未知文明的探索欲望。作品成功将藏传佛教的生死轮回理念与克苏鲁神话元素巧妙融合,创造出颇具东方韵味的诡异美学,令读者在沉浸式体验中不禁思考:当人类试图突破认知边界追寻远古秘密时,究竟是在拓展文明的疆域,还是正走向不可知的深渊?这种哲学思辨与恐怖氛围的完美平衡,使文章呈现出令人着迷的思辨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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