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都市》：在张学友面前喊“我爱黎明”是什么后果？ -

然而，随着时代发展，内地互联网对《妖兽都市》的类型定位逐渐模糊。尽管该片被广泛归类为科幻题材，但熟悉原著漫画的观众会发现，其核心展现的是人魔两界的矛盾冲突。值得注意的是，这部同名漫画与《孔雀王》系列一样存在较为激烈的暴力元素，且在内地市场缺乏足够的知名度。有趣的是，徐克作为监制兼编剧的创作态度似乎并未受到这些因素影响，即便在当下回望，港版漫改电影中许多前卫设定仍具突破性，但年轻时观影经验尚浅，对其中复杂的设定未能完全领悟，但依旧被其营造的视觉氛围所感染。

在激烈的决战场景中，一群拥有超能力的战士通过精神操控使飞机悬停在摩天大楼顶端。妖异生物的异变形态呈现出惊人的多样性，部分个体能够完美融入阴影实现隐匿，另有存在可与金属产生融合反应的特殊能力，更有其形态下半身展现出类似克苏鲁神话中章鱼的恐怖特征。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暗藏其中的隐晦叙事——李嘉欣与张耀扬之间存在着复杂的情感纠葛，张耀扬则在特定情境下展现出与叶山丽子共同参与的特殊互动。

张耀扬与吴家丽在《监狱风云》中作为唯二的"新人介绍"崭露头角，却意外开启了他的反派之路。尽管曾与张曼玉合作过《白玫瑰》这样的情爱文艺片，但他在演绎反派角色时展现出的"说服力"令人印象深刻。多年后当我在行业中初露锋芒时，在一次聚会上邂逅已满头白发的他，下意识地起身致敬……当然，那只是玩笑话，实则是对前辈的基本尊重。在这部作品中，张耀扬饰演的妖兽"鬼众道"展现出的狠劲与霸气，甚至压过了黎明和张学友的戏份。

《妖兽都市》中的“妖兽”究竟指什么？起初，我误以为这是某种生物，直到阅读原著漫画才明白，这里的“妖兽”实则属于魔物范畴。这种设定与《东京喰种》的“喰种”、《寄生兽》的“寄生兽”或《变身斗士凯普》的“兽化兵”颇为相似。从小接触日本动漫的我，对这类概念始终感到困惑。导演徐克显然捕捉到了作品的双重魅力——既有爱情纠葛，又包含跨族群和平的主题，因此他与编剧司徒慧焯共同打造了剧本。演员阵容方面，邀请了曾出演《影子武士》的仲达代矢及日本女星叶山丽子。香港团队中则汇聚了刚完成《倩女幽魂2》的李嘉欣，以及尚未参演《神雕侠侣》的李若彤，据说徐克因看到李若彤拍摄广告而决定邀她加入。此外，他还特别力邀“四大天王”中的黎明与张学友担纲主演，并邀请动作导演袁和平客串演出。

故事背景被巧妙移植至香港，虚构了1997年前香港政府设立的秘密机构，该组织肩负着对抗妖兽的特殊使命，其运作模式与《黑衣人》系列存在异曲同工之妙。徐克为增强时代真实感，在角色对话中埋设了极具地域特色的细节——当黎明饰演的男主阿龙与张学友饰演的阿强返回香港分部向上司加山（袁和平 饰）汇报时，加山在闲聊中透露当前人手紧缺的困境，直言"97快到了，很多人提前回了英国"。这场戏通过看似随意的对话，既展现了组织对香港回归前特殊时期的警惕，也暗示了阿强特殊出身的过往：其生身之父曾是组织的骨干成员，却因与女妖兽幻姬（李嘉欣 饰）的禁忌之恋而生下阿强。这种"人妖混血"的身份让加山对阿强始终抱有戒备，而对阿龙则寄予厚望。随着剧情推进，阿龙逐渐陷入与幻姬的罗密欧式情缘，而幻姬对妖兽领袖元大宗（仲达代矢 饰）的效忠则始终笼罩在朦胧的暧昧之中，形成了一种复杂的命运纠葛。

这个故事可以重新表述为：一位年轻女性陷入情感的迷宫，偶然遇见一位智识与魅力皆胜一筹的成熟男士，被其深深吸引而主动示好。然而多年以后，当青年重返舞台，成熟男士却面临家族内部的权力暗流——其子野心勃勃，企图在继承父亲地位的同时将青年纳入囊中，由此引发一场围绕权力与情感的激烈博弈。

“2人是什么人？风流纵情的岁月已悄然流逝，我在《封神第一部》中看到一幕：纣王于宫中擂鼓，姬妲己随鼓点起舞。随着节奏愈发急促，纣王神情流露出成年人特有的深意，而眼前妲己的舞姿似乎也因鼓声而更为放纵……坦白说，当时我第一反应便是《妖兽都市》里元大宗之子‘鬼众道’（张耀扬饰）在刺杀目标后得意洋洋，与能操控金属的女妖兽佩瑞（叶山丽子饰）共同操控弹子机的场景。鬼众道袒胸露背，镜头从后方拍摄，他紧握弹子机用力摇晃，机体内那张女性面容一边与他交谈一边语调逐渐扭曲。正如所说的，岁月确实让人成熟——长大后回想初见此幕时，只觉得‘大哥哥打弹子机为何如此兴奋捏？’当时的观影氛围略显尴尬，却说不出具体原因，直到后来才明白：这不就是街头闲聊时讥讽他人——臭流氓的场景吗？！于是，我心中不禁为徐克导演竖起大拇指：你果然是个会玩的人！”

我认为奇才往往具有相似特质，例如像我这样话少词穷的人，表达想法时总显得力不从心。而像徐克导演这样的创作者，则擅长在作品中融入成年人，尤其是经历过世事的观众才能感知的深层氛围，如《青蛇》中张曼玉轻抚蛇尾的意象所传达的隐喻。电影中鬼众道宣称"世界是我们的"，女妖兽附和"啊对对对……"，却在后续剧情中因触碰到真正的元大宗而遭遇惨败。这个被视作普通妖兽的存在，实则暗藏玄机，最终在制裁与反杀的博弈中，与人类联手展开反击。阿龙带领幻姬、阿强独自行动、加山率香港分部全员突袭妖兽总部，形成多线作战的混乱局面。你或许会疑惑为何阿强总独行其是？原著中揭示，紫罗（李若彤饰）作为妖兽阵营的人类卧底，表面以爱慕之名鼓励阿强，实则将其视为工具人。她精心设计的"茶香四溢"场景令阿强难以自拔，最终却被阿强一拳击中腹部，被迫退出战场，而阿强则选择与大部队并肩作战，直面最终的对决。

张学友在演艺生涯中塑造了众多令人难忘的角色，其中多数在细节中透着悲剧色彩。尽管与洪金宝、梁朝伟、刘德华、黎明、张国荣等同时代的巨星共同出演，他往往处于配角的位置，常被形容为"退一步，你走先"的戏份安排。然而，这位以歌声闻名的艺术家在表演领域同样展现出非凡实力，曾在《陀地驱魔人》中饰演死神，当张家辉凝视着他的瞬间，那缓缓抬头的镜头让观众心生感慨。更有趣的是，在《破坏之王》的拍摄现场，周星驰为追求女神而购买张学友演唱会的门票，结果因喊出"我爱黎明"的台词被张学友的粉丝围攻，正当周星驰沮丧万分时，张学友却主动走向他。作为四大天王中公认的"最不帅"歌神，他不仅以卓越的演技成为港片传奇，更凭借独特的个人魅力在华语娱乐圈留下了深刻印记。

《妖兽都市》的第3话究竟讲述的是怎样的故事？拾遗多情话这一角色的传奇最终在《妖怪都市》中走向终结，其"混血"身份既成为男女主角推动两族和平的牺牲品，也暗含对上司加山种族歧视的反抗。加山抱着垂死的阿强说出"阿强，你是人……"的台词，当年观看时令人动容，如今却让人感到些许违和：这样的剧情安排是否过于刻意？在最终的乱战中，鬼众道陨落、元大宗退隐，阿龙与幻姬的结局也留给了观众开放式的想象空间。值得肯定的是，将长达数百话的漫画故事浓缩为一部电影，《妖兽都市》在叙事完整性上仍属合格之作。徐克团队运用有限的特效技术呈现的场景仍具观赏性，但"妖兽"形象的塑造略显尴尬——原著中妖兽多以抽象形态存在，鲜少展现真身。这种改编要求香港电影人发挥想象重构角色造型，既是对原作的延伸，也带来了视觉表达上的独特挑战。

当年我也有疑惑，为何元大宗与鬼众道这对父子在变身后的形象竟似属不同物种？是否暗含某种伦理隐喻？后来才明白，这正是徐克一贯的创意大胆。如今部分观众习惯性将过往经典视为永恒，但客观而言，《妖兽都市》与元彪主演的《孔雀王子》等改编作品当年反响有限——那个时代群星璀璨，唱歌的能演戏，演戏的也敢跨界填词，创作边界毫无拘束。导演与编剧、作词人频繁互换身份，题材选择无所顾忌。张学友与黎明在周星驰作品中被演绎出粉丝间的"排他性"，这种毫无保留的创作态度，放到当下恐难被接受。所谓"香港电影黄金时代"的"沙漠"比喻，是否真正理解了那个充满活力、百花齐放的"沙漠"？

让我们把话题重新聚焦于电影领域。1992年的这部影片距今已过去32年，在徐克执导的《倩女幽魂》与《笑傲江湖》所处的黄金时期前后出现。该片可视为徐克的一次创新探索，但整体表现并未达到预期效果，未能成为其代表作。值得注意的是，徐克此后未再创作类似题材的作品，而影片主演们此后在影视领域的发展轨迹则呈现出参差不齐的状态。

黎明在爱情文艺片领域的演绎堪称精湛，这位从北京南下香港发展的青年演员以高大挺拔的外形与温润内敛的气质著称。然而在"众神时代"的影视浪潮中，其表现并未引起广泛关注。张学友的演艺实力早已在前文提及，作为"歌神"，他在银幕上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虽多以配角身份登场，却贡献了诸多经典作品。李嘉欣女士的人生经历远比其影视作品更具传奇色彩，此处暂不深入展开。反而是当年籍籍无名的李若彤，在后来饰演"小龙女"后，其表演成就自九十年代中期便广受赞誉，经久不衰。张耀扬即便如今已展现出儒雅气质与出色品味，我仍对其"掀桌"式演技心存敬畏。32年光阴流转，上述艺人已陆续淡出荧幕。那些当年被低估的艺术探索与创意构想，唯有通过不断挖掘与追忆，方能让昔日的风采与创新精神得以延续。这也正是我重新提及香港漫改电影的初衷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