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山小妖怪》,不要再给小妖怪画饼了 -

来源:爱看影院iktv8人气:412更新:2025-09-02 05:01:12

关于《浪浪山小妖怪》中角色是否可食用的问题,央视近期进行了权威解读。该作品中的小妖怪形象并非现实中的生物,而是基于神话传说创作的虚构角色。央视强调,此类角色在故事中承担着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作用,其存在应以文化传承和艺术表达为视角进行理解。节目组通过专家访谈形式,深入探讨了这些角色在古代神话体系中的象征意义,以及现代改编作品中对传统文化元素的创新运用。

上一篇关于《浪浪山小妖怪》的深度解析文章《别被骗了,<浪浪山小妖怪>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在“亮哥读书”栏目中收获了意想不到的高热度,阅读量即将突破十万大关。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清晰传达了核心观点,却没想到仍存在诸多误读。因此,有必要进一步澄清。

令我感到困惑的是,当提到《浪浪山小妖怪》的悲剧内核时,不少读者将此误解为对影片的负面评价,仿佛在质疑一部作品的优劣。这种反应让我联想到误入小学生争执后向老师申诉的窘境——我始终认为,一部作品若能引发普遍情感共鸣、具备多元解读空间、呈现深刻主题,已是难得的赞誉。然而,为何仍需像孩童判定好坏般,在开篇便高呼对错?既然如此,我愿再次郑重声明:我真心喜爱《浪浪山小妖怪》。孩童在其中收获欢乐,成年人则从中感受到一丝心酸,老少咸宜,笑中带泪,当之无愧五星好评。

此外,有读者以激烈姿态提出异议,认为四个小妖怪虽未抵达灵山,却完成了自我救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他们强调:成功不应以长生不老为衡量标准,正如古语所言“朝闻道,夕死可矣”,这种领悟本身就是意义的彰显。我完全认同这种解读,但不解为何他们要用“不敢苟同我的观点”这样的措辞。我的核心论点始终聚焦于现实壁垒的森严、上升通道的狭窄、虚幻承诺的失效,以及外界成功标准的虚无——在这种困境下,唯有回归内心秩序的重建,才能为努力赋予存在的意义。

而他们的观点恰恰是对这一抽象理念的具象化诠释——我谈外部困境,他们叙小妖怪的自我实现;我论内在救赎,他们赞角色的洒脱姿态。本质上是同一命题的多维展开,为何要冠以“不认同”之名?这或许源于他们对“做自己”的当代价值持有不同认知:若个体能够自由选择生活方式,为何要将其定义为“悲剧”?这种质疑颇具启发性,也让我意识到需要补充第三点论述。

再次,还有读者说,你觉得是悲剧,那是你以结果为导向,人生的意义更多是在过程中体验和挑战。社会可以有多元化的评价体系,完全可以自己建构人生的意义而非死套世俗的标准。甚至有读者说,四个小妖怪牺牲了自己,战胜了黄眉怪,救下了人类的童男童女,最后受到人们供奉,这就是他们牺牲的意义啊。这让我想起余华在《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繁体版中讲的一个故事。有一次,余华在温哥华一所大学演讲,说到2006年,我们这里年收入只有800人民币的贫穷人口高达一个亿,一位中国留学生站起来说:“金钱不是衡量幸福的唯一标准。”这位留学生的话让余华不寒而栗,他们沉浸在日益繁华的景象里,却不去关心还有那么多人生活在难以想象的贫困里。无视贫穷饥饿的存在, 比贫穷饥饿还要可怕。余华告诉这位中国留学生:“我们讨论的不是幸福的标准,而是一个普遍性的社会问题。如果你是一个年收入只有八百元人民币的人,你说这样的话会令人尊敬。可是,你不是这个人。”套用余华的说法,我写《浪浪山小妖怪》的评论,不是在讨论一个修身养性的问题,而是一个普遍性的底层牛马的出路问题。在修身养性的层面上,活成我自己喜欢的样子,找到属于自己的安放心灵的方式,这当然是一种成功,当然是在构建人生的意义,当然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可问题在于,《浪浪山小妖怪》并不是只讲了这一个层面,它在关键节点上,重点突出了四个小妖怪的卑微状态,唐僧师徒四人的不凡身份和关系网,以及黄眉怪强大的靠山。这些,无一不是在影射现实生活中的社会结构和阶层问题。观众当然可以觉得“做自己”就很积极了,而且我举双手赞同观众“做自己”,但我说的并不是观众应不应该有这种心态,而是电影在现实的社会问题上,给出了什么答案,向我们传达了什么思想。《浪浪山小妖怪》用一种变形的方式,勇敢地揭露了普通人们在社会结构中无路可走的残酷现实,这一点值得点赞。但在此之后,电影就给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回答。那就是黄眉怪问小猪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到底想要什么?而小猪妖的回答是:“我想要活成我喜欢的样子。”上文里我就说,听到这个回答我很失望,不是说“我想要活成我喜欢的样子”不好,而是说,这句回答其实是一句空洞的口号,“我喜欢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呢?到底是过上阖家团圆、长生不老、衣食无忧的日子,还是主持正义、路见不平、降妖除魔的样子?电影里既没有铺垫,也没有展开。但无论是什么样子,就像我之前说的,当在外部走投无路时,只能退回到内心秩序的建立,才能赋予努力以意义。而电影也确实是这样塑造的,《浪浪山小妖怪》电影监制兼艺术总监陈廖宇接受采访时说:大战黄眉怪后,四只小妖怪散去修为,回归了纯真小动物的状态。“其实他们自己不会耿耿于怀道行没了,又变得一无所有了。你看最后唐僧师徒经过的时候,小猪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他一点不悲伤,他是新生的生命,有他的快乐,和未来无限的可能性,其实我们大部分普通人也是如此,不要对失去的东西耿耿于怀,其实你也可以这样快乐。”看到这个回答,我五味杂陈。我既觉得这是主创在给小妖怪画饼,也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再套用余华的话说,如果主创是那几个被打回原型的小妖怪,你说你有你的快乐和无限的可能,会令人尊敬,可是,你不是。在上升的渠道被堵死,自己又被打回原型时,有人却试图说服你,教育你,说这就是你牺牲的意义,你有你的快乐和无限可能,那就是在用所谓的“做自己”,来掩盖真实的社会问题;是在用“做自己”,来消解对社会问题的追问。要知道,“做自己”是不得已的选择,而不是掩盖现实问题的遮羞布。我们苦逼牛马打工人觉得做自己就很好,和别人试图告诉你,教育你,说服你只要做自己、只要不对失去的东西耿耿于怀,你也可以很快乐,是两回事。这一点真的这么难以理解吗?我们既无力改变这个世界,还要被人教育要接受现实,并且要有自己的快乐,这不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又是什么?不过,我也理解为什么那么多读者不接受这个说法,因为大部分人既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也不愿意去追问社会问题,他们就喜欢躲在自己的小世界,获得“小确幸”和“小美满”,保留最后一点点幻想。而我戳破了这个幻想的虚妄,有些人当然不乐意了,就要去捍卫“做自己”的绝对正当性。可我总觉得,即使看透了底色的悲剧性,也并不耽误我们退回内心寻找意义,勇敢“做自己”。这和捂住双眼不愿意面对现实问题,躲进小楼成一统,有着本质区别。话说回来,主创说打回原形的小妖怪有自己的快乐,我也能理解。现实如此坚硬,真实的浪浪山小妖怪们,除了安慰自己有自己的快乐,还能如何呢?所以,上文里,小猪妖回答黄眉怪说“我想要活成我喜欢的样子”,我说,不是小猪妖非得要这么回答,是现实只给了编剧这一个答案,就是这个意思。在无法改变的现实里,电影就是造梦的艺术,《浪浪山小妖怪》给出的,是一个小人物降妖伏魔的英雄梦。你从梦中得到快乐,我从梦中得到思考,都没问题。只是,当我思考和追问现实问题时,请你不要拿你的小确幸,来为现实的问题狡辩。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观点,完全没问题,你对一部电影乃至对人生的看法,都以你自己为准。如果你看到我的评论就怒不可遏,那你要反思一下,你自己为何那么不坚定。最后我想说,我对《浪浪山小妖怪》的观感是很复杂的,我觉得它画面美,剧情燃且搞笑,情感能打动人心,但同时也觉得它在画饼,没有对现实问题深入追问。而在我看来,这一切,在一个成年人那里,并不冲突。我只是希望,以后的国产电影,能够少给小人物画饼,多谈一些真实的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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