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与《生万物》:不同的叙事,同样的烟火 -

来源:爱看影院iktv8人气:157更新:2025-09-01 19:33:37

轨道穿梭于城市之间,犁铧耕耘在土地之上。停驻带来生命萌芽,温暖始于最初的坚守。城乡的博弈从未停歇,守成与进取的抉择始终存在。时代的浪潮奔腾不息,岁月的铁锈凝结寒意。然而在这片土地上,人们总能于铁锈中锻造新生,于严寒里孕育希望。泥土孕育着永恒的生命力,希望永不停歇地绽放。2022年春节,央视重磅剧作《人世间》悄然触动亿万观众的心弦——当疫情的阴云尚未消散,这部作品如温暖的炉火般,为困顿中的大众送上穿透迷雾的真诚问候;三年后,2025年盛夏,央视又以匠心打造的《生万物》如清凉的溪流浸润燥热时节,用深邃的土地书写为喧嚣时代带来沁心凉意的精神慰藉。《人世间》源自梁晓声摘得茅盾文学奖的同名小说,其故事的根基深植于北方城市"光字片"——这片密集着低矮民居的平民社区,恰是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微观缩影。

《人世间》以周家三兄妹的成长轨迹为主线展开叙事,通过周秉义在体制内的起伏,揭示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周蓉作为知识女性的蜕变历程,映射改革开放背景下女性从依附走向独立的转变;而周秉昆在市井生活中的坚持与挣扎,则展现市场经济浪潮中小人物的生存状态。作品通过十余位普通人的命运交织,铺陈近五十年的时代变迁,既呈现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宏大图景,更凸显平民群体在困境中‘咬着牙也要把日子过暖’的坚韧生命力。《生万物》则改编自赵德发获得第三届‘人民文学奖’的长篇小说《缱绻与决绝》,故事视角转向鲁南大地的广袤田野与纵横阡陌。以土地制度变革与农耕文明转型为叙事背景,宁绣绣、封大脚、费左氏等人物串联起三个家族、两代人的命运浮沉——剧中没有波澜壮阔的史诗叙事,却以农民与土地之间‘爱恨纠缠’的情感纽带,展现乡土中国在现代化冲击下的阵痛与蜕变,同时刻画出‘把根扎进泥土里’的血脉传承,让观众深刻体悟土地如何塑造人的精神品格,以及人以生命反哺土地的朴素情怀。

以工人家庭为切入点,描绘城市街巷中的人间百态;以农民群像为笔触,勾勒土地间的生命传承。《人世间》是工业轰鸣中的烟火气息,《生万物》是麦浪深处的乡愁印记——工人与农民,恰似支撑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双柱基石,共同承载着民族记忆的厚重与温度。它们是两枚互文的时代印记:一枚镌刻"人如何在市井扎根",一枚铭刻"人怎样在土地生长";合二为一,便构成了中国叙事的双重视角,直指同一个时代命题:在时代浪潮中,我们该如何守护人的温度与根的重量?《人世间》的感染力源自"光字片"胡同的烟火气——煤炉升起的青烟、邻里问候的寒暄、年三十蒸腾的饺子热气,这些细碎的"城市记忆",熬煮出一代人对"家"的深层依恋。这条胡同本身就是城市文明的缩影:推土机可摧毁砖瓦老屋,却无法抹去"一家有事全街帮"的人情温度,更无法斩断胡同里生长的乡愁羁绊。如果说《人世间》是一首城市抒情诗,《生万物》则是一部土地叙事诗。它缓缓铺展鲁南乡村的画卷:春种时弯腰播撒的种子、秋收时晒场堆积的麦穗、旱涝时农民眼中焦灼的期许——土地在剧中呈现出多面性:既是孕育生命的"大地母亲",用五谷丰登养育世代百姓;也是束缚命运的"生存枷锁",将身份与未来系于方寸田地;更是家族记忆的"文化容器",盛着祠堂香火与祖先之名;更充当时代巨轮下的"第一道防线",在城市化进程中不断被重塑。那些躬耕田垄的身影,寄托着农耕文明最本真的生存智慧:不是"落后"的代名词,而是"顺天应时却永不言弃"的坚韧,是"将种子深埋土壤,就敢守候一个春天"的执着信仰。

《生万物》探讨的不止是农耕技艺,更是人性深处的精神原乡——在看似普通的耕作场景中,实则承载着家族传承的重量、情感纽带的温度与生命选择的深度;它描绘的不仅仅是一个村落的图景,更是整个民族在时代浪潮中对生存与发展的深层思考。《人世间》则以"网状叙事"构建起立体的社会镜像——围绕周家三兄妹的命运轨迹,串联起工人阶级、知识群体、权力阶层与市井人群等多重生命形态,每个角色都如历史长河中的微光,彼此映照、交织激荡,勾勒出时代洪流的壮阔画卷。在周秉昆的质朴身影中,我们能看到父辈的生存智慧;在周蓉的青春理想中,能触摸到知青群体的精神困境;当"光字片"经历拆迁重建的阵痛时,实则折射出整整一代城市人集体记忆的变迁——这并非个体的独白,而是群体命运的回响与共鸣。

《生万物》以"环形叙事结构"深入探索文明本质。该剧聚焦鲁南天牛庙村的土地变迁,通过宁、封、费三大家族在"守土"与"出走"间的交织矛盾与抉择,呈现出中国乡土社会的深层变奏。这种叙事并非线性重复,而是以螺旋上升的方式揭示发展逻辑:当"农业现代化"从历史困境的抉择("要不要走")演变为现实路径的探索("该怎么走"),土地完成了从束缚到新生的蜕变,成为可赓续传承的希望载体。

城市化进程被解构为"拆与建"的辩证运动:旧城区的消逝与摩天楼群的崛起构成空间转换的隐喻,人们在新旧交替中重构身份认同;乡村转型则呈现"守与离"的永恒张力:既有人选择扎根土地耕读传家,也有人踏上离乡谋生之路,而土地始终如静默的锚点,见证着时代的流转。

这两部剧作构成城乡叙事的双螺旋结构:一部以开放视角描绘社会肌理,一部以纵深视角解剖文明基因;前者如江河汇入现代海洋,后者似麦穗在四季轮回中孕育新生。它们以不同的叙事节奏,共同谱写着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完整图景,每一次脉动都承载着工厂的轰鸣声与田野的呼吸韵。

如果说城乡叙事是两部剧的"骨骼",那么对女性命运的刻画便是其"血肉"——女性从来不是历史的配角,而是文明演进中最鲜活的肌理。她们在家庭伦理与个体觉醒、传统价值与现代思潮的夹缝中生存,在时代重压下淬炼出坚韧的生命力,将生存的苦难转化为革新的韧性,用选择的轨迹勾勒出中国变革中最柔软却最强大的力量维度。

周蓉是"理想主义的践行者"。从为爱奔赴贵州的年轻女子,到以学术为信仰的大学教授,她的成长轨迹印证了知识女性的"自我觉醒"历程——曾将爱情视为人生全部,却在经历波折后领悟到"女性的价值从不依附于他人,而是自我绽放的光芒"。她的力量源于敢于冲破世俗桎梏,敢于在跌倒后重新站立,将人生的方向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郑娟则是"坚韧生命力的象征"。命运将她抛入泥泞,却见证她绽放出最倔强的花朵:面对创伤、贫困与歧视,她以沉默对抗不公,用针线活贴补家用,用一粥一饭的温情焐热周家的窘境。她的力量不在于喧嚣的呐喊,而在于静默中的坚持——将苦难熬成柔韧,把贫瘠酿出烟火气,让"家"成为亲人间最坚实的港湾。两位女性,一个是突破与反叛,一个是忍耐与担当,却最终殊途同归:城市女性的成长,从不是"活成他人期待的模样",而是"活成自我选择的样子"。《生万物》中三位女性则构成农耕文明转型期的"多重镜像"——绣绣、费左氏、苏苏虽同处一个时代,却因家族处境与人生抉择,映射出农村女性在时代变迁中的不同生存境遇与觉醒之路。

绣绣被赋予“土地的守护与革新者”之名。从地主家千金到农妇,她的生命轨迹与作物的轮回紧密交织,执着于“女性亦是田间支柱”的信念。她将自我价值深植于土地伦理之中,却以创新打破传统桎梏——在遵循农耕规律的同时引入新技艺,使“守土”升华为对土地的生命力与创造力的回馈。费左氏则被视为“礼教的执行者与困守者”。身为封建家庭的女主,她一生以“贞洁贤德”为行为准则,既是旧秩序的坚定守卫者,也是其终身的囚徒。她深谙礼教体系的残酷,却仍在自觉与不自觉间将这套伦理强加于下一代女性,其悲剧折射出传统农村女性在时代巨变中的“自我禁锢”困境。

苏苏被定义为“命运车轮下的挣扎者”。她被迫成为他人婚姻的替身,被卷入缺乏情感的婚姻关系,身体与意志沦为家族利益的载体。她的迷惘诠释了传统农村女性集体性的生存困境:在“嫁鸡随鸡”的礼教规范中失去主体性,却在现代思潮的潜移默化中萌生“独立选择”的意识。当三位女性的命运在时代洪流中交汇,共同揭示的是压在旧时代女性身上的三重枷锁——“清白”的名誉枷锁、“婚姻”的经济交易属性、“生育”的家族工具职能。从被动接受到主动选择的蜕变历程,无不浸染着时光的厚重。

两部作品最值得称道之处,在于突破了“女性唯一受害者”的叙事框架。周蓉重拾学术理想,郑娟坚守家庭责任,绣绣扎根土地革新——她们以实际行动诠释:女性从不是命运的附庸,而是时代的参与者与缔造者。这些看似微小的选择,恰在悄然重塑家庭结构,推动社会进程——这是对女性力量最深沉的礼赞。优秀作品往往善于以“微小符号”承载宏大叙事,这些符号非但不冰冷,反而成为情感共鸣的媒介,让观众在细节中触碰记忆,在回望中寻找文化认同。

《人世间》中的“年夜饭”“高考录取通知书”“工厂饭盒”,构成了城市化进程中的“集体记忆图腾”:一碗饺子里凝结着团圆的渴望,一张通知书承载着“知识改变命运”的希望,一个印着厂徽的饭盒则寄托着工人阶级的荣耀与尊严。这些物件既是时代儿女的青春注脚,亦是城市转型的微观图景。《生万物》里的“犁耙”“种子”“节气歌”,则成为农耕文明的“文化基因库”:一把犁耙翻动千年土地,铭刻着“春种秋收”的循环法则;一粒种子孕育“生生不息”的生命信仰,暗喻着“希望存在于坚持之中”的生存哲学;一句朗朗上口的节气歌里,沉淀着中国人“顺应自然”与“驾驭自然”的智慧遗产。这些符号既是农耕文明的血脉传承,更是华夏民族与土地之间的情感纽带。

雷佳演绎的剧集主题曲,为两部作品赋予了“跨越时空的灵魂”,构建起连接城乡叙事的文化纽带。《人世间》同名主题曲如“一条温吞的河”,其细腻婉转的声线将“岁月的列车,不为谁停下”诠释得温柔而沧桑;“平凡的我们,撑起屋檐之下一方烟火”则仿佛为郑娟、周秉昆等平凡人物写下的生命注脚——即便是微小的存在,亦能在时光中磨砺出独特光芒。歌曲巧妙融合通俗与民族唱法,从轻柔叙述渐进至情感张力的爆发,与人物命运的起伏紧密呼应,令人动容落泪。

《生万物》主题曲《一穗沉土,一岁沉浮》则宛如“一把沉实的犁”,雷佳的嗓音愈发浑厚深沉,将“人生几多漫长,我用穗芒丈量”唱得庄严动人。“一穗沉土”既是种子的归宿,亦是生命的起源;“一岁沉浮”既描绘农耕的循环,也彰显命运的韧性。歌声中蕴含麦浪的律动、土地的脉搏,更传递着中国人“从土里来、到土里去”的生命哲学。

尤为动人的是,两首风格迥异的歌曲恰似中国文化“复调之美”的具象呈现:城市的温情与乡村的厚重并非对立的两极,而是共生的整体。正如雷佳的声音既能诉说市井烟火,也能诠释土地深沉,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从非“城市取代乡村”,而是“城乡共生共荣”的演进轨迹。在“快得让人来不及回头”的时代背景下,《人世间》与《生万物》早已突破剧集本身的范畴,成为映照现实的镜子、抚慰心灵的良药、指引方向的灯塔,为现代人留下深刻思考。

时代奔涌向前,唯有周家年夜饭的温度始终停留在最舒适的刻度。剧中周家的“年夜饭”作为情感锚点,承载着跨越岁月的温情:无论经历多少奔波、离散与磨难,只要家人围坐桌边,共享热食、闲话家常,所有委屈便能得到化解。

这启示我们:在高度原子化的现代社会中,家庭并非桎梏,而是心灵的港湾;亲情不是枷锁,而是精神的原点。纵使时代飞速前行,我们仍需珍视家中那盏为你守候的灯火。苦难恰似生命的年轮,既记录过往,亦锻造韧性。郑娟的人生轨迹,正是“创伤后成长”的典范——她被命运抛入深渊,却以坚韧之姿重新站立,将伤痛转化为体谅他人的柔情,将困顿升华为知足常乐的智慧。在普遍焦虑的当下,这昭示着:真正的力量源自于不惧伤痛,而非从未受伤;真正的圆满在于风雨之后仍能看见希望的曙光。现代化进程并非割裂传统,而是传承中前行。《生万物》所展现的“土地伦理”,在当今时代仍具现实意义:绣绣与土地的共生关系,提醒世人“人与自然本是一体”;费左氏的奋斗历程,诠释着“改革需守正创新”。面对生态危机与文化困境,我们亟需回归传统智慧——对土地的敬畏、对自然的谦卑、对生命的珍视,这些根植于文化基因的信念,正是支撑人类文明持续发展的基石。

女性的力量,从不拘泥于单一形态。周蓉的进取、郑娟的担当、绣绣的守望,诠释着女性成长的多元可能:既能在讲台上绽放光芒,也能在家庭中传递温暖;既可踏出乡土追寻理想,亦能扎根土地创造未来。现代文明对女性真正的尊重,不在于规定她们必须活成某种模样,而在于接纳她们以任何姿态存在。《人世间》与《生万物》,一部聚焦城市街巷中的人际烟火,一部描绘乡野土地上的生命根系。这两部作品共同呈现:中国现代化的进程,不是冰冷的统计数字与抽象蓝图,而是无数平凡人在困境中坚守生活的执着,是女性在时代浪潮里绽放生命的韧性,更是我们既铭记来路又眺望远方的清醒认知。

雷佳的歌声犹在耳畔回响:"草木会发芽,孩子会长大,时光的车轮滚滚向前;我们如种子般向阳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与万物共生"。"一穗沉土,一岁沉浮;人生几多漫长,我用穗芒丈量岁月,点一盏灯火回望过往,土地的年轮承载山川脊梁,托起永恒的太阳,馈赠春光与麦浪"。这歌声里沉淀着城市的记忆与土地的深情,更蕴含着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愿我们都能从这两部剧作中探寻属于自己的"根"——是胡同深处的人情味,是田垄之间的信念,是家人的牵挂,是内心的坚守;也愿我们从这些女性身上汲取力量——无论身处何种境遇,都敢如周蓉般突破桎梏,能如郑娟般坚守信念,愿如绣绣般保持热爱。毕竟,所谓"人世间"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结,所谓"生万物"终究是人与土地的深情相偎,而这,才是中国故事最动人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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